2016年10月19日星期三

终归还是个广告

         一早打开电脑,就看到朋友传来的一则有关早报微电影《爸爸的表情》的访谈录影与文字。

        《爸爸的表情》其实是联合早报的一个广告宣传短片,在这个广告短片面世之前,无论是网上报上,早报也都已经为它做了无数“广告”,为广告做广告,也算是一种创举?

         在访谈当中,导演彭文淳提及“跨国”演员遴选,为了解决“光”的问题还不惜花大功夫搭建一间组屋布景等等,不能说态度不够认真。无独有偶,已故名导演胡金铨先生拍电影也超认真,他为了“光”(合适的阳光云彩天色),有让一整个拍摄组原地等上几天的例子,也完全不管电影投资者的死活。不同的是,胡金铨先生要求的是实景实物。

         彭文淳先生在访谈里对记者说:“我们做广告片为什么周期那么长,就是因为想把广告做深。他需要投入的心力和工作的周期,不亚于制作一部电影,一部长篇的过程。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广告片,结尾你摊开早报,看到一个logo,它不是那么浅的东西。”“………… 说到这里,彭导顿了顿,道出他一路来所坚持的某种人生真谛:如果那么浅,根本就不用做了,你知道吗?”
  彭文淳先生的自我期许已迹近对艺术的追求了,只是艺术精神更侧重真诚真实,在可能创造或争取的范围里,能够选择真实还是最有诚意的。并非“本土沙文主义”,但综观整个制作:从导演,演员到布景道具(报纸)等等等等……….. 从一个意义上来说是否以“假”的成份居多(最终所反映出来的也只是一种假象?)?诚然,电影的很多细节都很精细唯美,就连里头的剪报也如此?个人以前也有剪报习惯,但必须尺和图工刀并用,用剪刀似乎不可能剪得像影片里那么工整的?
 看过影片,必须说,《爸爸的表情》一片的视觉画面是很悦目的,也看得出制作不俗的技术水平。至于影片的内涵“深度”,感觉似乎还不及访谈中导演个人对父亲记忆的描述那么深刻感人?(………. 彭文淳如常的走进国立台湾大学医学院,吊顶很高且延伸到视线尽头的走廊空空荡荡,只有一道阳光斜射在墙壁上,在光影交界之处,有一个小小的人影,那是彭父一人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也许文字能留给人更多想象的空间,记得10多年前前报人刘培芳女士所写关于她父亲老来看报的情景,就很令人动容(见附文)。那是一个老人从报上种种联想起自己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人事坎坷而悲从中来的情景!从小看报(南洋商报),近年来已不常看报(非关儿女亲情问题,而是如今报纸公信力的问题),偶尔看看也常会有所感伤!人心今非昔比,无论报纸和现实都令人痛心啊!
 或许是电影篇幅短,有许多“前因后果”无法清楚交待?据彭文淳先生说,其中也有“想象”的成分,但把父女之间的感情和报纸硬凑在一起又是否未免有点牵强?是因为父亲过于“沉迷”报纸而忽略了女儿?(看报有坏处?喜欢看报的父亲们要注意了?),哪个做父亲的需要花那么多的时间看报纸?报纸有这么多东西看?报纸的报导真的那么翔实和吸引人吗(尤其是今时今日!)?仿佛父女相依为命?为父的生前在报上看到女儿有所成就也不立时鼓励,而是不动声色,要等死后女儿才从剪报里发现父亲的“关心”?又合乎情理吗?
         彭文淳先生说:“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广告片(老彭卖瓜?),结尾你摊开早报,看到一个logo,它不是那么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那么深吗?彭文淳先生希望早报的老读者看了影片会感动,老实说,我感动不起来!因为我真的看不到其中的“深度”,只能感觉到其中的刻意煽情!
         最终,影片的所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有意“歌颂”,“歌颂”的又是什么?
 19.10.2016
        
                                                                
华文报

        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读初中的时候才开始浏览阅读华文报章。当时家里定的是两大华文报之一的南洋商报。
        先从轻松的小说,武侠版开始。不知不觉的也看了很多金庸,古龙和梁羽生的小说。对文艺爱情小说兴趣不大,看得不多。其中印象比较深刻的有金庸的《素心剑》(后来改名为《连城诀》),尤其对小说中狄云这个悲剧性人物的纯朴形象起了一定的共鸣。古龙的现代派武侠小说《铁血传奇》也新奇有趣,古人的形象个性怎么如此新潮摩登?后来渐渐也看其他版面,最后连一些小报以至当时的左派报刊也接触了一些。我那时的华文程度比其他学科好肯定和经常看这些报刊小说有关。
        除了在澳洲留学的那四年(1980 - 1983)改看一些过期的香港明报月刊以及偶尔收到从家里寄来的华文剪报之外,一直以来都从不间断的看本地中文报刊,到目前为止还是如此。这期间见证了从六十年代至今华文报的变迁改革。八十年代两大华文报-《星洲日报》和《南洋商报》的合并是本地华文报历史上一件大事。这一来新加坡的华文大报只剩一家,其余的《新明日报》和较后的《联合晚报》等都只是小报!
        印象中的早期华文报(五,六,七十年代)从报章社论到记者形象,气质都令人感觉有一定对时代,国家和社会的使命感。不论这些报章言论现在看起来有多大的正确性和影响力。都让人感受到一股真诚以及有理想和追求。不同报馆之间有形,无形的竞争除了使个别华文报旗帜鲜明之外。其“文艺版”也“培养”了一批后来颇有成就的本地华文作家。
        但令人怀念的是当年华文报所推崇体现的,如今看来也许显得和时代格格不入的一些华人传统“价值”和“道德”观念。现在虽然也不一定都能认同,但能感觉其中的一些真诚和纯朴。最低限度,比起目前的许多“装模作样”,虚情假意还是强得多。
        时代不同了,加上社会变迁,价值观,潮流改变。为了生存,今日的许多媒体都离不了势利跟风,吹捧献媚,唯利是图甚至毫无廉耻。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早报周刊看过一篇刘培芳女士的专栏文章  《忠直》,当时很感动,至今还印象深刻,剪报也一直收藏着。刘女士笔下的父亲使我想起过世了的父亲,其他情况不甚了了,但都是老老实实,忠忠直直的人。根据语言描述(忠忠直直,终需乞食),应该也是广东人吧?刘培芳女士令尊看报涕泪俱下也许是看到了一些引起切身感触的“恨”事?刘培芳文章里也说:这些日子来,我在读报时或听新闻广播时,也常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有时抽泣得悲凉,有时泪眼昏花得教自己吃惊。对一些人,言与事,感触良深……… 。我不清楚刘培芳女士的确切感触,也不想断章取义的去臆测。只是我对早报的逐渐“变色”确有类似的感觉!
        金庸传记里有一段提及九十年代初转卖[明报]的事。当时共有十一个机构有兴趣收购,新加坡联合早报集团也是其中之一。但金庸的主要考虑并非只是价钱而已,传记里金庸如是说:第一,我不想将[明报]卖给外国公司,第二,我不希望收购[明报]的机构纯粹从生意出发,而不是对新闻事业有一种奉献精神与责任感 ………….. 。早报当年没能买下[明报]是否不符合对方条件?

        如今新加坡唯一的华文大报,(在精神上)就像一艘日渐破旧衰老的渡船,在时代潮流风浪冲击下挣扎前进。经常还要闪避迎面而来的大小礁石。身上被潮流礁石所刻划的,为求存而改变的痕迹的“补丁”也日益增加。在本地华文学习氛围沉沉暮色下,渐渐和其他破旧“萎靡”的小船没什么分别了。也许有一天,我们再也认不出这艘曾经一度恢宏,自信的文化渡轮!也不再需要它或怀念它了!11.8.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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